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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愿病父美文
父亲清瘦,性格开朗却言语不多,讲出的话总是很有道理,对他的印象里,似乎从来没有糊涂的时候。
父亲今年65岁了,我没有记住他的生日。2005年6月以前,父亲有40多年没打过针进过医院,也正是在这个6月,他被确诊患上了肺腺癌。
我的生活从此乱了,也根本无法自欺欺人的平静。
我和大哥不知道父母对于这个噩耗的承受力有多少,但后果却不难想象,征得叔父同意后,决定瞒着父母。由此,我开始了演戏一般的生活。我们骗父亲说:“你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,就是肺上有些感染——真菌感染。”
化疗开始前,我和大哥恳请医生和护士注意一些细节,别让父亲知道他的病情。不敢想象,一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民,一位只知道得了癌症就治疗不好的医盲,一位总是为子女着想而不愿因自己多花一分钱的慈父,得知真相后的绝望、哀痛与拒绝治疗,只能加重他的病情,没有一点益处。主治的大夫说:“这种情况下,对病人的积极治疗和使病人保持良好的心情同等重要。”我们别无选择,只有隐瞒。
隐瞒就避免不了演戏,痛苦的演戏就如同用一把利刃在身上不断地刺,鲜血淋漓也得强扮欢颜面对父亲。父亲住在医院的内呼吸科,医护人员理解我和家人的用心,行事说话都非常谨慎,每次化疗时,我们都用一个专有名词说事——用药,似乎父亲吃的药和打的别的针都不是药。庆幸的是,父亲被我们的表演骗过了。
表演太累时,我就走出病房,躲到楼道里无人的角落,让积攒的眼泪汹涌而出。
半年里,父亲瘦 了二十多斤,我瘦了十二斤。
所有的医疗手段和药品在父亲身上都没有明显的效果,他的病情日趋加重。父亲隐约感觉到了什么,但他从来没有用猜疑的语气与我说话,也从未提及那个让人痛恨的“癌”字,他只是告诫我说:“我的病是治不好了,不要再折腾了。这一支药就几百块钱,千万别再买了。”
望着被病魔侵蚀得骨瘦如柴的父亲,看着他说完一句话后大口吸氧仍痛苦不堪的表情,当着父亲的面,我第一次哭了。家人都退了出去,躲在外面抹眼泪。一直以为,眼泪是非常稀少的东西,而此刻,我感觉它的颗粒比最大的雨滴还大,奔流的速度比滂沱大雨还要猛烈。泪水滴落在地面、鞋和衣服上,向周围狠狠地溅洇。
半年多来,几乎每天晚上我都难以入睡,经常在凌晨三四点后在悲伤中睡去。早上又不愿意醒来,极力逃避着醒后要面对的现实的无奈。想到父亲喘不上气咳不出痰时异常痛苦的神情,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以泪洗面,白天上班注意力不集中思维迟钝——父亲,我可怜的父亲,我慈爱的父亲,谁能赐我一双妙手能解除他的痛苦,挽救他的生命!
2006年春节前,叔父、大哥和我都放假了,终于可以替换我二哥,心无旁骛地守侯在父亲身边,给他喂药,为他讲一些乐观、坚强、开心的话语,从精神上减轻他的痛苦。父亲在村邻和亲朋眼中,是好人,最好的人。许多村邻和亲朋几乎每天都来探望父亲,探望让我骄傲和悲痛的父亲。我多么希望就这样守着父亲,守着他的慈爱,守着他奇迹出现后的康复。不是总讲奇迹吗?我祈祷,赐给我一个奇迹,赐给善良而劳累了一辈子的父亲一个奇迹,赐给我们全家一个奇迹!
因为工作的关系,2006年正月初四下午,在守侯父亲不足一周后,我在内疚与无奈中离开了病重的父亲。只能躺着而无法起身的父亲望着我,望着他最小的孩子,哭了。冥冥中,我们似乎都有一种担心,一种正视现实后不祥的担心……
三天后的凌晨四点,远在千里之外的我,依然无法入睡。想起父亲,我心如刀绞。尽管有母亲、叔父和哥哥陪守他,但我依然强烈地牵挂着他——父亲现在睡着了吗?服药时还是那么困难吗?是否因为呼吸困难而无法入睡?
父亲,坚强一些,您一定能战胜病痛,一定会再见到我。我期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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